观画之法,先观气韵,次观笔意,南齐谢赫提出了品画的艺术标准——六法论,六法原以气韵为先,然有气则有韵,无气则板呆矣。石涛曰“作书作画,无论老手后学,先以气胜得之者,精神灿烂,出之纸上”。气,指的就是作品的精神气质,是艺术应达到的最高境界,也是品评、赏析中国画的主要原则。
黄宾虹先生的画,里面留的一些白,谓之“气眼”,闪闪烁烁,透着活气。不象现在人画画,死黑一片,呆滞、僵硬。有的叫喊着“传统”,在作品里却见不到传统的影子,根本就没钻进去,谈何从传统中打出来。有的呼吁着“创新”,其作品远没冲破传统的藩篱,不师自然,抱残守缺,谈何创新。
高明的中医看到病人,先说你经络不通,气血不周流。现在的中国画最大的毛病也在于此,气血不周流,没有气韵。一幅好的画作首要看有无“气韵”,没有“气韵”就如同没有“灵魂”。李可染先生说:“可贵者胆,所要者魂”。
中国画的“气韵”主要体现在笔墨的运用上。笔墨一般是指线条与用墨,线条是有生命力的,抑扬顿挫、疏密粗细、快慢虚实、无不显现着画家的功底。黄宾虹先生把绘画的点线用五个字概括:“平”、“留”、“圆”、“重”、“变”。平如锥划沙,笔锋与纸保持一个水平,运压力与提浮力相衡。留如屋漏痕,笔在与纸摩擦的阻力中艰涩前行。圆如折钗股,圆浑有力,不露锋芒,富有弹性。重如高山坠石,用笔要用劲,要有力度,力透纸背;变无复笔,用笔形成多样性对比,无一雷同。笔力、笔气、笔韵三者统一,有气为活笔,无气为死笔。以气统力、统韵,以韵助气、助势,笔断意连、形断气连,方称上佳的用笔。相反,僵硬、呆滞、浮油、纤弱的线条是画家所不取的。
墨,不仅能决定形象,分出明暗,拉开距离,代替色彩,还能制造画面的气氛。画面太枯则有燥气,画面太湿则无生气,墨无变化则僵滞死板。数块浓墨必以淡墨破之,一片淡墨必以浓墨晕之,一片枯墨必以湿墨润之。
逸品无不在用笔、用墨、用水方面有高妙之处,在画面上显现出浓淡干湿变化。谓之“干裂秋风,润含春雨”。
古人云:人品不高,落墨无法。画品优劣关乎人品之高下,“画如其人”是有道理的。画家的“气质”决定了作品“气韵”,要成为一个有成就的画家,主要在于内在心性的修养,有一等之心胸,方有一等之绘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