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年4月12日,国民党当局在上海发动对共产党和国民党右派的血腥镇压,此即历史上臭名昭著的“四·一二”反革命政变。政变发动前,国共正处于合作时期,不少著名共产党人如毛泽东、周恩来等,以个人名义加入国民党,并参与党务。此状况令国民党右派极端不满,他们处心积虑与共产党决裂,并对共产党人施以暴烈手段。
这其中,国民党中央监察委员会委员吴稚晖,为极激进之分子。他先于1927年3月28日在国民党中监会议上,诬指加入国民党的共产党员“谋叛国民党”,明确提出对共产党“应行纠察”;后又上交提呈,指称共产党“逆谋昭著”,强烈要求对“举凡中央执行委员会内叛逆有据之共产党委员及附逆委员”予以“查办”。4月2日,国民党中监会即就其提呈召开全体紧急会议,从而从党内程序上揭开了施行反共暴行之序幕。
关于本次会议,不少研究“四·一二”的学者都曾言及,但因其均无从得见该会议原始记录,故虽言之凿凿,却难举出可信确据,所凭多为传言。
一则颇具爆炸性的讯息是,真实载录本次国民党中监会全体紧急会议的一册源文件,已被泰和嘉成公司所征得。该档案所收由马叙伦墨笔亲书的反共密谋会议记录以及“所谓《中国共产党阴谋破坏国民党之证据》、《浙江共产党破坏本党之事实》等文件,将本次会议之具体情况作了原原本本的清晰揭示。
这册文件名为《举发共产党全案》,封面署“中央监察委员会稿”,并标示“十八年二月七日整理陈策华整理”。十八年即1929年,此表明,该档案乃由国民党中监会工作人员于“四·一二”后所作专门之整理。
蒋介石 张静江
蔡元培 吴稚晖
古应芬 陈果夫
李石曾 李宗仁
黄绍竑 马叙伦
会议记录显示,本会议召开于1927年4月4日晚7点,出席委员有蔡元培、吴稚晖、张静江、古应芬、陈果夫、李石曾、李宗仁、黄绍竑。蔡元培任会议主席,会议记录者则为马叙伦。
该记录又显示,本次会上,表现最活跃、发言最激烈、反共态度最鲜明者,乃为吴稚晖。会议一开始,即讨论由他提出的“办覆党卖国之共产派党员”之提呈。吴先对提呈作一详细说明,后又将长长的全文念了一遍,其坚定的反共主张,成为本次会议唯一主题。
该记录还显示,蔡元培主持了本次会议,他引导与会者逐一讨论相关反共议题,对各议项之通过起到了不容忽视的推助作用。会议将当时的国民党执行委员会诸委员,分为三大类:一是“纯为本党忠实份子”;二为“态度可疑之份子”;三为“共产党份子及附和共产党份子”,此实际上为其后清除共产党人与异己分子之行动,设定了一份明晰的黑名单,如“共产党份子”中,就有李大钊、毛泽东、恽代英、邓演达、吴玉章、邓颖超、于树德等人。
会议还通过一份提请国民党中执委予以“看管”者名单,其中有柳亚子、邓中夏、李立三、张国焘、蔡和森、瞿秋白、方志敏以及沈雁冰、郭沫若等长长一串。柳亚子曾在《纪念蔡元培先生》一文中说:“蔡先生一生和平敦厚,蔼然使人如坐春风,但在民国十六年上半年,却动了一些火气,参加了清党运动,一张用中央监察委员会名义发表的通缉名单,真是洋洋大观,连我也大受其影响。”蔡元培是对我国文化发展具有重大影响之人,吴稚晖亦曾被联合国列为“世界百年文化学术伟人”之一,但这份档案却向世人显示,此二人还具有政治排他性与凶悍攻击性的另一面。
就在本次会议10天后,国民党即上演反共大屠杀的血腥之剧,仅上海地区,被杀共产党员及革命者便有300多人,被捕者则为500余人,失踪者更多达5000多人。其他地区亦往往血流成河。
“四·一二”事件,乃是中国革命从胜利走向失败之转折点,它标志着国共两党第一次合作已然失败。而后,共产党人于中充分汲取教训,从而谱写出领导中国人民开展武装斗争的壮阔乐卷。
百年书证会说话。我们现在看到的这册《举发共产党全案》,确具唯一性、珍秘性和实据性,它无疑有助于学界将影响中国历史进程的那一重大事件之内幕明示于天下。
蔡元培主持“四·一二”反共密谋会通过吴稚晖提请清除共产党制裁办法(四·一二反革命政变)记录 附李大钊 毛泽东 鲍罗廷 陈独秀等名单
民国十六年(1927)3月28日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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